“呃啊啊啊!”
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,猛地冲破他的喉咙。
消毒水瞬间刺穿包裹伤口的绷带,仿佛能听到皮肉被强腐蚀性液体灼烧的声音。
伤口处原本已经凝固结痂、脆弱不堪的组织,在强效次氯酸钠溶液的浸泡下,如同被泼上硫酸。
他拼命地扑腾着,试图将头探出水面爬上去。
“救......命......”
苏乔悦毫无感情的声音从池边传来:“按住他,让他好好泡着。什么时候他肯为推嘉南下楼认错道歉了,什么时候再把他捞上来。”
“是!”
两只穿着黑色皮鞋的大脚狠狠地踩在他的肩膀上,将他再次踩进消毒水池里。
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刺鼻的氯水气味弥漫在空气中,池水渐渐被染成刺目的暗红色。
别墅内传来江父江母焦急的询问声,以及苏乔悦心疼和安抚的声音。
江知衍攥紧浸泡在血水中的拳头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地呐喊:
撑住!
江知衍!
给我撑住!
他不能死在这里,死在肮脏恶臭的消毒池里。
只要再撑过这最后两天!
就在江知衍攥紧拳头的力气都要消失殆尽时——
一声低喝,“够了。”
肩膀上的重压消失,他被硬生生地从血池里拖拽出来。
苏乔悦穿着昂贵的黑色大衣,身形挺拔地站在几步之外。
江父江母站在她稍后一点的位置,“他......这样子,是不是先送医院处理一下伤口?”
苏乔悦侧过头,“爸妈,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。”
她指向地上蜷缩抽搐的江知衍,“情绪失控,行为极端偏激。放火、杀人未遂,他现在就是个疯子。”
她的目光扫过江母脸上一闪而过的担忧,“妈,您别忘了嘉南刚刚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。”
江父江母看向他的眼神,最后一丝犹豫被厌弃取代。
苏乔悦语气变得语重心长,“我已经联系好市郊最好的精神康复中心,把他送去那里冷静两天。等他情绪真正稳定下来......”
她顿了顿,压低声音,“我们才能安全地进行眼角膜移植手术。”
“手术之后无论他之前做过什么,我都会既往不咎。我会像从前一样好好照顾他,爱护他。”
她用只有他们三人能听到的气音补充道:“到时候就说癌症是医院误诊,皆大欢喜。嘉南重获光明,知衍也‘康复’了。一切都回到正轨。”
江知衍像失去尊严的囚犯,被粗暴地塞进没有标识的白色救护车后舱。
最终,他被关进狭小,如同牢房般的单人病房。
嘴里的布团被扯掉,手腕和脚踝的束缚被解开,但手机早已被收走。
“咚!咚!咚!”
他用沾满血污和脓液的手掌,绝望地拍打着坚硬的墙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