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角:王丽马扎林峰 作者:月满重楼
状态:已完结 时间:2025-10-31 17:22:45
我为家庭燃烧生命,换来的却是妻女盼我早死,好让小白脸登堂入室,一家“团圆”!行,既然你们的幸福要用我的死亡来成全,那我偏要从地狱爬回来,当这场大戏唯一的观众!
我叫林峰,今年三十岁,职业是程序员,或者用一个更时髦的词儿,码农。此时此刻,我正努力的将自己塞进一张硬邦邦的餐椅里,感受的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的胸口闷痛。
心脏,这个曾经为我泵出无数代码灵感跟加班热情的器官,现在成了一台濒临报废的发动机,每一次转动都伴随异响跟熄火的风险。医生说,我这病叫扩张型心肌病,如果不做心脏移植,我大概就剩下半年到一年的时间。移植手术的成功率,只有百分之十。
我感觉自己就像一行写满了BUG的代码,随时可能因为一个微小逻辑错误,整个程序崩溃蓝屏,然后被世界无情的“endtask”。
“吃饭啊,愣着干什么?”
对面的声音将我的思绪从代码的深渊里拉了回来。是我的妻子,王丽。她今天化了很精致的妆,眼影是那种带着珠光的香槟色,嘴唇上涂着我叫不出牌子但看起来就很贵的口红。她正用一种我非常熟悉的混合的不耐烦跟嫌弃的眼神看着我,仿佛我不是她的丈夫,而是一盘她不爱吃但又不得不摆在桌上的菜。
我低下头,看着碗里那几根被汤汁泡的发白的小青菜,实在没什么胃口。药物的副作用让我整天都处在一种昏昏沉沉的状态,味觉也变得迟钝。
“吃不下。”我轻声说。
王丽眉毛一挑,放下了筷子,声音不大,但穿透力极强:“林峰,你什么意思?我辛辛苦苦给你做的病号餐,你说吃不下就不吃了?你知道现在给你买的那些进口药多贵吗?你不吃饭,哪有力气好起来?药效都吸收不了!”
这一连串的质问,听起来句句都是关心,但我知道,那只是她例行的毫无感情的程序化输出。就像代码里的注释,写的再漂亮,也不影响程序的实际运行逻辑。她的逻辑里,我病了,就等于成了一项失败的投资,一个不断消耗资源的负资产。她现在做的,无非是想在彻底清盘前,看看还有没有止损的可能。
我没力气争辩,只能拿起筷子,默默的把那几根青菜塞进嘴里,味同嚼蜡。
坐在我旁边的,是我的女儿,林梓玥,今年十岁,上小学四年级。她正埋头用平板电脑看动画片,耳机里传出叽里呱啦的声响。她似乎完全没注意到餐桌上的低气压,只是在王丽提高音量时,不耐烦的皱了皱眉,然后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,离我远了一点。
“一股药味儿,真难闻。”她嘟囔了一句,声音不大,但我听得清清楚楚。
胸口又开始疼了,不是病理上的,而是心理上的。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,喘不过气。
曾几何时,我也是这个家的顶梁柱。为了让她们母女过上好日子,我在互联网大厂里没日没夜的拼命,996是福报,007是常态。我用透支的健康,换来了这套望北市三环内的房子,换来了王丽满柜子的名牌包,换来了林梓玥昂贵的私立学校学费。我以为,我燃烧自己,能照亮她们的生活。
可现在我才明白,我不是火炬,我只是一根蜡烛。燃烧的时候,她们觉得光亮是理所当然的;等到快烧尽了,她们只嫌弃蜡烛油滴下来弄脏了桌子。
“对了,”王丽像是想起了什么,一边用手机飞快的打着字,一边头也不抬的对我说,“你那间书房,我准备收拾一下,给你爸妈过来住。手术前前后后总得有人照顾你,我一个人忙不过来。”
我心里一暖,父母要来,总归是好事。
“不过,”她话锋一转,“你那些电脑啊服务器啊还有手办什么的,都收一收。我已经在闲鱼上挂出去了,能卖一点是一点,给你凑手术费。你爸妈年纪大了,睡不了沙发,那书房得腾出来。”
我的心瞬间沉了下去。那间书房,是我在这个家里唯一的私人空间。那些设备,是我从大学时代一件件攒起来的宝贝。那些手办,是我熬了无数个通宵,项目上线后给自己的小小奖励。那是我的青春我的爱好,我作为“林峰”这个独立个体,而非“丈夫”或“父亲”的最后一点证明。
现在,它们要被当成废品,廉价的处理掉,为了给我“凑手术费”。
“玥玥,作业写完了吗?”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,转头看向女儿,试图寻找一丝家庭的温情。
林梓玥头也不抬,划拉着平板:“老师今天没留作业。”
“那...爸爸给你讲个故事?”
“不要,”她干脆的拒绝,“你讲的故事一点都不好笑。而且你说话有气无力的,听着就烦。”
我语塞了。
她忽然抬起头,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王丽,语气里充满了期待:“妈妈,朱爸爸什么时候再带我去吃那家日料啊?他们家的海胆好好吃!”
“朱爸爸”这个称呼,像一把淬了毒的冰锥,毫无征兆的刺进我心脏。
我猛的抬头看向王丽,她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,但很快就镇定下来,瞪了女儿一眼:“小孩子家家,就知道吃!快看你的动画片!”
然后她转向我,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,解释道:“哦,是玥玥同学的爸爸,姓朱,上次开家长会认识的。人家是搞金融投资的,人特别好,知道我们家的情况,还说要帮我们介绍专家呢。上次玥玥闹着要去吃日料,我一个人带她不方便,就顺便请他帮了个忙。”
这个解释,漏洞百出,苍白无力。但我又能怎么样呢?我现在是一个连大声说话都会心悸的病人,一个即将躺上手术台,把命运交给那百分之十概率的赌徒。我没有筹码,去掀开那张名为“真相”的底牌。
我只能低下头,继续扒拉着碗里那早已冷掉的米饭。
那一刻,我清晰的感觉到,这个我一手一砖一瓦搭建起来的家,正在一片片的拆除我,然后无情的抛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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